昔我往矣

陪君再醉三万场

2013年12月26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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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来暑往,又是一年。悲欢离合,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

是时候该坐下来好好回忆这些年,这些人和那些事儿。。。。

那天拍毕业照,天上下着雨
在艺术楼拍完集体照,和大家去图书馆继续拍。各种姿势和点子。这时候下雨让我觉得心情有点郁闷。我盯着看她和别人拍照,被她发现,只是对我笑了笑。心想,就这么几天了,真想把所有一切都打包装在脑子里,尤其是你
教室、图书馆、甚至趁着雨小到湖边的假山上拍了几张,只差没去食堂拍了。。。中午聚餐

通知说晚上毕业晚餐,俗称散伙饭。。。
前一段时间几乎大家过两天就聚一次餐,但散伙饭才是真正的重头戏。
有人刚开始就开始整起了白酒,我还是希望保持清醒,一杯一杯的喝啤酒,每次一饮而尽,也觉得有些豪气干云的感觉了
找每一个人干杯。。。
有人开始抱头痛哭,有人开始滔滔不绝,还有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。。。。
渐渐我们都哭了,我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熊和栋栋,不知道怎么劝他们不要伤心
不断的倒酒,所以一直去洗手间,酒店地滑,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
尽管小心翼翼的,最后还是在洗手间的地板上重重的摔了一跤,清醒了一点,甚至都没看见是谁同样踉踉跄跄的把我扶起来,然后上完厕所,慢慢的走回房间,就和没摔倒一样

看到她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红肿的眼角,哭成了一个泪人儿,我竟难过的不知所措
远远看着,跟自己难过
借着酒精的作用,拍下大家洋相百出的照片
我让道兄帮我和她拍了除毕业照外的唯一合照,后来看到照片上的她,笑得很美
我想我再也遇不上她了
再见了

回去的时候,放在门边的大伞不见了,被人拿错了,只有一把同款的小几号伞放在一边,想骂人,但只是拿起伞走到细雨中
后来和星星约好了一起吃饭,就当为送她去广东的送别
那一顿饭聊了很多前路和未来的话题,只是觉得此去千山万水,卿且保重
她抢着买单
夏天的太阳毒辣,吃完饭饭后,她说伞坏了,我陪她去买伞
这一次我抢着付账说,以后你撑这把伞的时候就会想到我哦,哈哈
一个我特别乐意为她祝福的女孩子

那些时间,我们日日痛饮和狂歌,特别像苏东坡的一首诗《南乡子》:

东武望余杭,云海天涯两渺茫。何日功成名遂了,还乡,陪公醉笑三万场。
不用诉离觞,痛饮从来别有肠。今夜送归灯火冷,河塘,堕泪羊工却姓杨。

那些天我们一群人几乎每天聚餐,天天穿着学士服在学校各个角落晃荡,寻找学校合适拍照留念的地方
天天混迹于美食工坊、广源东北菜、西北面馆和斌哥他们家里,最后两个月几乎没有去过食堂吃饭,明明很想去食堂再吃一顿的
走人的时候,饭卡里还有30多块钱,留着以后回学校蹭饭吃
最后,大学课本卖了十几块钱,几十斤书,吃不了两顿饭
最后,我带走所有不舍得扔下的东西,也几乎是我在寝室的所有东西

那天和师傅叫搬家公司运了些东西到城西新的住处,在路上的时候,接到电话说,“晚上大家再聚一次,东西放好之后赶紧会学校”,我说,“好嘞”。
把东西卸下来,和房东签好协议,然后就打车去赶最后一班地铁,夏天的晚上,天却已经早早的黑了
下地铁没拦到出租车,于是卯起劲要一口气跑到几里外的饭店,夜风习习,我却浑身大汗,路上接到小杭子的电话,说老俞等你等着急了,我边跑边在电话里急喘,大声喊道“正在路上跑着”。最后又坐了一里路的出租车。

到饭店的时候,已经只剩下几桌子的杯盘狼藉。
大家东倒西歪的喝酒、抽烟、大叫和借肩膀哭泣,晚来先二话不说的自罚了几杯。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话。
刚跑完几里路,夏天的夜风和冰啤酒,人没醉,嗓子就先坏了,起先是沙哑的,然后继续像醉汉一样大喊大叫,直到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一边找人干杯,一边紧紧的拥抱。一边嘱咐以后要好好的,一边舍不得放开手。然后忘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。

等到喝完最后一杯酒,吃完最后一筷子菜,然后去唱歌。
嗓子已经完全讲不出话来,就算痛苦的发出几个音节,也没人能听出我说了什么。
大家一起唱朋友、唱红日和水手。。。
半夜,出去旁边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买牛奶润喉咙,还买了一些吃的填肚子,和佳星坐在马路边上,他说,我听着。。。
接下来的几天,嗓子就一直那么疼着,送别了娜姐,明明一肚子话,可惜一句也说不出来,看她上车后,发短信祝“一路顺风”,她说,不敢自己相信真的走了,要加油,好同学一辈子等等
我想可能是声带不能修复性受损,以后的日子就一直这样不能说话了,还上网查做人工修复声带的医院

在宿管阿姨办退寝手续的时候说,“钥匙给我,还你五块钱押金”;我说,“不退了,留着吧,做个纪念”。
拖着箱子,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我哭了,我知道我没走远,还可以经常回来,只是再没有那个属于我们宿舍,图书馆和球场了。
兄弟们一路突然无话可说,就那么一起走着,送我上公交车,一一拥抱,再说一些以后好好各自努力的话,然后上车。
坐在公交车上一下子泪如雨下,给大伙假装潇洒的发短信说,“走啦~”,然后就收到斌哥短信说,“以后经常回来,让你嫂子给你做吃的”,再次很不争气的泣不成声。引来车上的乘客纷纷侧目。
晓琳回短信说她在地铁上,我说我在公交车上,我说你下地铁吧,我去看看你再放心的走,她说有人在等她
雅婷打电话过来,我嗓子疼,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楚
祥子说,以后经常聚聚
只有老蒋,我也忘记他没良心的说了什么

再后来就继续上班了,不用怎么说话,嗓子也渐渐开始好转
我开始慢慢不再往学校跑,大家渐渐都走了
晓琳早上八点多回福建,斌哥到火车站去送她,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,她已经在火车上了,我怪她没有告诉我时间,不然我也能赶上送她回去的,她在电话里说,刚哭了一场,不要再惹她哭了
雅婷走的时候,我算好时间,大约中午打电话过去说再见,没人接,打电话给小杭子,他请了半个月的假,想把大家一个个送走之后才回去上班,他说雅婷已经走了,可能在高速上开车,不方便接电话,后来收到雅婷的短信,已经安全到家
那几天,我神经质的反复听《凤凰花开的路口》,单曲循环
大家都走了,杭州就孤独了

最后一学期做毕业设计的时候遇到她,说想请她吃饭,她开玩笑说要提前预约哦,我说好啊
这事我一直当做一个约定放在心里
但是 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由头
毕业前 她去旅行 我说你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吧,就当是告别
她说 好
等她回来杭州的时候,我已经回去工作了
那几天,想依约定去找她一起吃一顿饭,但是嗓子有问题,如果再遇上没有任何好聊的话题,那尴尬的场景能杀死我
所以 这就是遗憾吧

毕业前,有学妹做采访,问大学最遗憾的是什么,我说,没有读很多书,没有学很多重要的东西。
但是
实际上,大学已经馈赠我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,我没有什么可遗憾的。
如果 一定要有
那就是辜负了岁月 苍老了红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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