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公子小传
蒋公子名佳俊,本籍四川,自幼随父祖迁南疆。塞外苦寒,民风彪悍,故公子少时应多磨难,然已泯灭不可考矣。
及弱冠,身若熊虎,多有蛮力。吾于大学初识之,发配于同寝,共室而居。公子面如朗月,剑眉星目,容貌甚伟,更兼多行仗义,颇得同侪青目。时有佳人倾心相悦,然公子已定终身于荆氏,终不为他女所动。
同学经年,私交甚笃,公子长吾岁余,故以兄长事之,大学光阴悠游,公子风流倜傥,韶华浪掷,好不痛快。然初脱樊笼,公子心不及学业,吾尝以学习之事劝导,即改之,后又如初,反复如此,遂免。终于红灯频挂,反复补考,呜呼,空枉费十二年寒窗。
公子性豪侠,慷慨急义,善交游,校内人物多与之相交,屡逢其呼朋唤友,不知所之。喜运动,球亦佳,尤有勇力,善突刺,不善巧力,恰如其耿耿之性。
公子少年即意在戎马,及人生失意,郁气难平,适逢将军征兵,公子即赴东南,守疆卫土。临行,师友齐聚,举樽相送,涕泪不止,众亦悲戚,不可尽诉矣。其军容飒飒,望之生风,吾尝赠诗遗之,嘱以莫忘故交之事云云。
公子从军之后事不详,聊知其如鱼得水,多有建功,偶有书信达吾,亦不过平常之事,多叙归来重圆之志,吾亦做诗句相酬。
双年后,役满归来,当时同学行将毕业,然其初退军旅,从头来过,其中艰难,难尽述也。
久别重逢,兄弟聚首,好不痛快,各捧美酒以侍,恰如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也。
公子多谈炮兵之趣事也,譬如山中演习,万炮齐发,山摇地荡,然始终不及肥皂之事,诘之,则饰之以沐浴露也,然众皆不信。
公子归来,颜愈黑,面愈宽,不似从前之范,然身材愈厚愈伟,每日晨昏分明,能自律,盖因军旅习惯之故耶。
后携荆氏同来,居外,尝数至其家,每至则烹大盘鸡以待,其肉鲜,其汤美,其香长存口舌之间,盘桓数日不去。
捻指公子而今二十有五矣,谨谨上学,不敢稍误功课,每至考试,更勤苦努力,甚恐落他人之后。《礼》曰:知耻而后勇。而今信矣。
某日,吾抑郁大醉,头疼欲裂,公子次日来,整扫庭院,复净也,又以言宽慰,见吾已定,乃去。吾生何其幸哉。
役后来归,公子性愈沉,盖因为年越长,而事无成,故似有不得志之状,常谓吾曰,“缺钱啊”,然谁不缺耶?公子曾与战友同经营一游戏店于桐乡,不合,乃分,又经营一奶茶铺子于桐乡,因经营不善,乃倒闭。
钱财之事如姻缘,多是命定,不可强求,但努力为之即可。
前值吾生诞,共至张兄弟处饮宴。席间,公子邀吾为之作文章,吾托忙不允,次日又求,吾考虑,再求,始下笔。然值此工作之时,为此无关之事,吾心甚愧焉。谨至此而已,吾且工作去也。善哉,它日公子必当再烹大盘鸡以答我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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